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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85章 第185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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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85章 第185章

◎被驅逐在黑夜中的星辰◎

“艾倫——”

“‘安妮’!!!!‘安妮’!!!那個該死的混蛋在哪裏!!!”

“在哪裏!!!啊!!!!!!”

“在哪裏——”

歇斯底裏的咆哮響徹。

暴躁的野貓兒邁著急躁憤怒的步伐, 頂著濕漉漉的金發滿臉血跡出來的時候。

保羅尖銳的嘶吼聲幾乎像是利刃一樣,輕易刺穿在這個嘈雜註定不眠的雨夜, “踏踏踏——”沈悶踩在地板上的聲音雜亂而混亂。

“你給我出來!!!”

“出來!!!!!”

周圍湧出來的仆人。

臉上還帶著惺忪的睡意,有些身上還匆匆披著簡單而粗糲的外套。

手裏舉著的明亮燭臺照的人眼睛發昏,同樣一張張黑暗中看起來熟悉的,令人厭惡的面容,被昏黃的光線映照得著,就像是魔鬼的爪牙一樣。

從各個陰暗角落裏湧出來,一把薅住了手裏拿著砸爛花瓶,批頭散發滿臉血跡表情猙獰的野貓兒。

保羅整個人被人控制住的時候。

松披頭散發氣得頭頂生煙,他的衣服上還帶著水漬,身上還帶著沐浴後的幹凈氣息。

下半張臉暗暗一層鐵銹色調,衣服上,袖口上,殷紅的斑斑血跡。

手裏拽這個砸爛了一半花瓶,尖銳的瓷片割入掌心中, 鮮紅的血跡順著指尖劃過時候。

像個瘋子很滲人。

保羅脾氣不好,從某種角度來說他極易被挑釁。

易燃易怒易爆。

所以當滿臉是血漬斑斑的金絲雀, 大步流星的從房間裏殺出來,叫囂著要殺人的時候。

少年歇斯底裏嘶吼的咆哮聲,將剛剛回到房間了整理城堡各種事宜文森特, 重新召喚了出來。

臉上深深的溝壑。

因為半夜被急召起來,一絲不茍的額發散落在頭上。

甚至是鼻梁上還罕見的帶著一幅老花鏡,老式的單邊眼睛在寡淡陰沈的面容上留下一層厚厚的陰影。

昏暗渾濁的視線觸及到殺氣騰騰走來的金發少年,看著暴躁野貓兒高舉著砸爛的瓷片, 滿臉衣襟是血在仆人手中掙紮的時候。

文森特感覺額頭狠狠跳了跳。

“‘艾米麗’小姐!發生了什麽?”

“請稍微冷靜一下!”

死死捏在手裏胡亂揮舞的瓷器。

很有可能下一秒的戳到那個倒黴蛋身上或者是臉上。

保羅性格向來暴躁, 漂亮的山茶花急眼了是真的會拿著刀子, 戳爛別人的眼球然後在裏面攪圈圈。

從某種意義上保羅在這一點上跟馬爾斯一樣殘暴嗜血。

所以當暴躁野貓兒狂躁憤怒的時候。

沒有人敢觸碰他。

所有人都只是虛虛圍堵著他,偶爾抓一下袖口和手腕試圖把揮舞利器奪下來。

卻被身手迅速的金發少年眼疾手快在手臂劃一上一下,鮮血順著胳膊噴湧而出,空氣裏吃痛的抽氣聲伴隨著被迅速染紅麻布袖口。

黑暗的空氣裏氣氛焦灼極了。

窗外的瓢潑大雨像是今晚不眠之夜伴奏一樣。

“轟隆——”

響徹天際的雷鳴,一瞬間將天空照的森然。

刺眼的白光從走廊偌大的窗戶照進來的時候,將所有人的臉照的都跟鬼一樣煞白。

“稍微冷靜什麽?”

鷹犬。

馬爾斯大公爵的鬃狗。

保羅現在是一個字都聽不進去,暴躁野貓兒只想著砍死這幫混蛋。

點火燒穿這個骯臟汙穢的巢穴,還有就是文森特那張臉永遠謙卑卻滿含蔑視的臉,簡直讓人想生生割下來。

保羅用利器劃破一個仆人手背的時候,同時反手也劃傷了一個女仆的臉。

暴躁的野貓兒本來滿臉都是血,那頭濕縷縷的金發黏膩在臉頰上,嬌俏艷麗的面容淬滿惡毒的時候。

像是食人的猛獸一樣猙獰。

“你叫我冷靜什麽?”

剛剛馬爾斯的床榻上下來。

看起來備受公爵‘疼愛’的金絲雀聲嘶力竭咄咄逼人的時候。

逼得文森特不得不暫避鋒芒,古板並且嚴苛管家對待大公爵受疼愛金絲雀,總是比較‘寬容’。

這份寬容不是尊重,更像是對待‘玩物’的一種小心打理的姿態,因為主人還在迷戀中途所以他要小心保管存放。

“你看我這個樣子像是冷靜的下來嗎?”

因為行動倉促臉上還帶著斑駁的血跡。

姣好的唇瓣紅艷的如同柔軟的花瓣一樣,漂亮的金發少年因為憤怒而略帶薄紅的臉蛋,艷麗如同枝頭三月綻放茶花般艷麗。

一雙翠色的眸子仿佛淬了毒一樣。

“我不過被大公爵召見了一次,你看看我的樣子。”

“你看看我樣子!”

白皙的指尖直勾勾的指著自己。

示意文森特註意臉上的血痕,漏出滿身的狼狽。

“那家夥想毀了我!他想毀了我!!!”

在極致憤怒的情況下,還沒有忘記栽贓嫁禍。

暴躁野貓兒氣得手在哆嗦,在枕頭上的夾縫裏放上了鋒利的刀片,同時還在門扉上放上了沈甸甸的花瓶。

偽造了砸傷現場的同時,用鋒利的刀刃在脖子上長長的劃了一道。

傷口長但是不深。

不過傷口出現的時候鮮血噴湧而出。

保羅本來手帕上粘的那點血漬,被脖頸上溢出的鮮血同時暈染開的時候就顯得嚇人多了。

本來文森特出來的時候,是抱著平息事態的心思。

但是當他看到站面前的金絲雀,順著袖口,領口蜿蜒下來的血跡,在看著保羅捂在脖頸上被鮮血浸染的徹底鮮紅的白色手帕的時候。

文森特的表情登時就凝重了。

幾乎是一把薅住保羅單薄瘦弱的肩胛骨,那只蒼老粗糲的手像是觸碰什麽易碎的瓷器一樣。

小心翼翼揭開艾倫脖頸上傷,看著順著皮膚溢出來尚未凝固的血跡,文森特的臉霎時間變得很難看。

馬爾斯最忠誠的忠狗。

古板嚴苛的老管家對於老公爵的‘愛寵’尤為看中,因為這是馬爾斯私有物,是大公爵喜歡的愛寵。

不可以出現一點損失的。

保羅身上出現的任何多餘的傷痕,無異於就是響亮的在他臉上鏟了一耳光。

文森特的臉格外陰沈,同時陰沈下來的還有周圍搖曳昏暗的燭火,甚至是周圍空氣裏大氣不敢喘一下的仆從們凝固的姿態。

墻壁被昏暗的燭火映照出影影綽綽的黑影。

窗外瓢潑大雨打著窗戶的聲音嘈雜,閃爍著不止的電光像是死亡的召喚一樣。

保羅那雙翠色的眸子淬滿陰毒,偏過頭漏出傷口的時候,那雙的翠色的眸子落在窗戶上。

透過玻璃裏面映照的倒影觀測文森特的反應。

一絲一毫都不肯放過。

他看的到文森特額頭直跳的的青筋,看的到那雙陰鷙的眼睛裏帶著黑暗,甚至是下顎骨因為憤怒隱隱錯落著挪動的聲音。

“去‘艾米麗’小姐的房間裏看一眼...收拾一下....”

“然後去把‘安妮’帶過來....”

壓抑的聲音隱隱含著怒火,提到那個名字的時候咬牙切齒。

.......

漂亮的銀發少年無力的躺在地上。

鮮血從口鼻裏面嗆出來,被猛踹胸口之後,整個人暈眩著到地。

艾倫那雙漂亮紫羅蘭色的眸子仿佛無機質的玻璃一樣,虛無的倒影著馬爾斯那張嫌惡而扭曲的臉。

因為憤怒而變得畸形。

瀕死的金絲雀聽不到對方憤怒嘈雜的嘶吼聲,也感覺不到扇在臉上的巴掌打到半邊牙齒松脫的痛楚。

那些嘈雜的,尖利的聲音,一直纏繞在腦海裏。

一直纏繞在腦海裏。

被死亡永遠凝固的猙獰惡靈,被折斷羽翼擰斷脖頸的金絲雀,舉起一雙雙帶著血保持著奇異弧度的黑色利爪。

緊緊攀附住艾倫削瘦單薄的脊背。

積蓄了太多仇恨,憎惡,恐懼,仇恨與不甘心,瘋狂叫囂著詛咒者城堡裏的一切。

同樣困在絕境中的籠中鳥,被圈在一個貧瘠的場地內,被迫互相爭鬥廝殺的惡性循環。

像是詛咒一樣烙印在瀕死金絲雀身上。

艾倫感受到沈重一天比一天沈重,他的靈魂仿佛被什麽東西在支配一樣。

太陽穴“突突突——”的跳,眼前昏暗迷蒙的視線裏仿佛交錯著許許多多的鬼影一樣,因為他服用了違-禁-藥物的原因肺腑間充斥著淡淡的杏仁氣息。

而淡淡的杏仁氣息,混跡著充斥著鼻腔和喉嚨的血腥味令人作嘔。

所以像是屍體一樣銀發少年。

慢慢從地上被寒風吹醒的時候,艾倫感覺腦袋頓頓頓的疼。

就像是有人掄圓了胳膊在砸他的頭一樣。

這種時候身上傷痕的痛感就不那麽強烈了,只是感覺得到衣不蔽體的寒風刺骨。

以及他陷入昏迷中的時候,異樣濃重的花香彌漫在夢中,詭異頎長的身影仿佛黑暗神明一樣靜靜佇立在他面前。

艾倫在昏迷中的時候。

意識就像是蒙著一片永遠走不出去的迷霧一樣。

絕望的靈魂感知到了空氣裏危險的黑暗氣息,但是孱弱無力的金絲雀卻無力伸手觸及到黑暗神明的裙擺。

像是永遠無法觸及一樣。

混沌夢鏡中的絕望追尋...混沌夢境蘇醒之後自我厭惡的憎恨感....

瀕死的金絲雀感覺到盡在咫尺的黑暗氣息,卻無法從中間獲得惡魔的註目而感到挫敗。

艾倫跌坐地上虛虛的喘著氣,脊背和胸口蒼白細膩的皮膚上凍起密密麻麻的雞皮疙瘩,腰間掛著的輕薄睡裙被揉的皺巴巴掛在腰間。

粘的全是血。

模樣糟糕透了簡直。

瀕死的金絲雀一把薅下腰間掛著破布,艾倫頂著吹了許久寒風凍得發麻的單薄脊背,從衣櫃裏面拿出睡袍裹上的時候。

文森特帶著一臉暴怒的野貓兒來了。

這個時候被打的奄奄一息的艾倫,像是個易碎的水晶人偶一樣。

皮膚白的像是屍體一樣,黏膩膩的銀發上還沾著血,外翻的傷口沒有處理直接包裹在睡袍裏面。

殷紅的血漬順著衣服滲出來的時候,看起來像格外淒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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